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討論主題

教我如何不想她？

發表人

許同學　

發表日期

12/30/2009 2:51:28 AM

發表內容

教我如何不想她？

　（母愛光輝化成舍利子--請多多轉寄，功德無量）

　【五月（高雄讀者）】
　
　　母親生長在重男輕女的家庭裡，燒飯、洗衣、背弟弟樣樣都少不了。母親想繼續念書，因父母一句「女孩子念太高，以後難嫁人」，就無法如願。

　　母親在廿九歲時嫁給父親。父親是長子，下有五個妹妹一個弟弟，母親每天早晨四點必須摸黑到溪邊，洗一家十口的衣服，還得趕在祖母起床前把早餐準備好，即使在嚴寒冬天、大腹便便也不例外。

　　祖母是個十分有威嚴的人，她訂定嚴厲的家規，全家人沒用完餐，不准母親上桌吃飯，以致母親長期營養不良，造成二哥眼睛先天眼皮下垂及弱視。這是母親終生的遺憾。

　　父親每個月微薄的薪水要養家，還要替祖父還賭債，母親從無怨言，每天總是絞盡腦汁煮出色香味俱全的三餐，還利用時間為我們三個蘿蔔頭做衣服或織毛衣，唯恐我們挨餓受凍，她自己則總是「我不餓，我不冷」。

　　祖母中風時，叔叔和嬸嬸不同意送醫急救，還狠狠說了一句「活人不顧顧死人」。母親毫不猶豫地催促父親把祖母送醫。祖母的命保住了，卻成了植物人。母親一人扛下重擔，不論是洗澡、翻身、餵食，甚至大小便的處理，眉頭連皺都不皺，唯恐傷到祖母的自尊。

　　母親有兩個願望，一個是讓小孩受好的教育，另一個是視媳婦如女兒。她都做到了。家中兩個媳婦在她臨終之前，都未曾洗手做過羹湯。

　　母親為了照顧早產的孫子，延誤了治療乳癌的時機，待過了一年，發現小球變大且會痛，才進開刀房，但一切都太慢了，癌細胞已擴大。

　　接著一連串的化療，只見母親茂密的頭髮一夜不見，牙齒也一顆顆的掉落。母親咬緊牙根不掉一滴眼淚，怕我們傷心難過，每天仍堅持下床煮飯，就為了怕我們吃不慣外面的飲食。

　　母親常說：「做人凡事求心安，人在做天在看。」她罹癌六年，總是希望不要拖累別人，大小事情從不假手他人。當母親臨終前發現大小便有點失禁，便告訴我：「趁還有點尊嚴，我要走了。」在熊熊大火中，母親的遺體燒出朵朵舍利。這是母親一生行誼應得的福報。

　　母親已走了三年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她，每當夜深人靜時，都好希望她能走入我的夢中，抱抱我、親親我，讓我再沉醉在兒時的回憶中。

　　【2002/12/27   聯合報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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